南雁归鸟

人物ooc。少量取自原文。狗血有。文笔没。伏笔有。逻辑没。谢谢大家喜欢。能看到这里我很高兴嗷。下一章微糖。再下章估计咱们鸽主就要来了。嘿嘿嘿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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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可曾见过那战场，刀光血影，一条人命就在手起刀落之间。

梅长苏站在猎宫外的高台上，凝目望着密林方向升起地的滚滚浓烟和愈来愈烈的火势，素白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。

将士们的呼声震天动地，刀剑击起的声音敲入他的耳中，空气中弥漫着的烟味也钻入他的鼻中。他不禁回想起梅岭的那场战役。那一役，天底下死了一个能舞刀弄枪的林殊，活了一个攻于心计的梅长苏。

萧景桓终究是来了。

他带着庆历军，杀过来了。

“苏先生！”列战英气喘吁吁地奔上了高台，满脸黑灰，“禁军现在还有战力的共计一千三百人，再加上护卫，可以凑足两千人，大统领建议大家全部退守进猎宫，叫我来问先生的意思。”

梅长苏点了点头，他一件事一件事地吩咐着，让列战英去安排。

“只怕明天殿下回不来……”梅长苏淡淡道，他想相信景琰今天能回来，可他做了那么多年的梅长苏，早就已经看透了形势，于是他抿了抿唇，“继续密林战是不可能的了，趁着这一夜的消停，大家都抓紧时间休息吧。”

夜色森森，此时所有人都撤入了猎宫，梅长苏在自己的房内喝着静妃遣人送过来的汤药。他原本是不必喝的，可战场上风起云涌变化无常，若是他身体出了问题，没准就会压垮众人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。

梅长苏喝完汤药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，拿出房中本来就备有的纸笔，一笔一划地写着什么，一张又一张，直到觉得自己已经气喘难忍，才收好写完的纸，藏入袖中缓缓睡去。

飞流和甄平都随着蒙挚在墙下扎营，随父而来的言豫津也自告奋勇地在墙下扎营。

安静得几乎让人窒息的一夜过去之后，天边泛起鱼肚白，叛军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猎宫守军的视线之中。猎宫的所有人此时都聚集在大厅中。这一天激战与前几天更有不同，因为它太近了，近到宫内的大人物们几乎都可以闻到血腥的气味。

梅长苏太熟悉这种味道了，这味道就像是刀刃上的铁锈，当他林殊还活着时，这种味道，深入骨髓。每每嗅到时，他都在战场，挥刀舞枪，战功赫赫。

此时，却倚窗而立，望着窗外的血雨腥风，他觉得自己好想用自己的手，去上阵杀敌。

“嗖——”一支箭从窗外射入室中，激起一片惊呼，他看着梁帝因为一支箭而吓得发髻松散，丑态百出，心中有着莫名的悲凉。

这就是大梁。

这就是他往日不惜一切也要守护的大梁。

他忍住心中的悲痛，望着墙下浴血奋战的战士们。他看见飞流在战斗，豫津在战斗，黎纲在战斗，蒙挚也在战斗，他们浑身是血，可依旧在奋勇厮杀着。

庆历军越来越逼近大殿，梅长苏望着墙内满地的鲜血，闭上了双眼。

他知道，如果景琰不来，他们就都会死。

箭越来越密集地往大厅内射来，防不胜防，群臣一起往里面挪去。

梁帝再也没有往日威严的样子，他愤怒地挥舞着剑大吼，“你们都给朕往前面站！”

梅长苏拉着庭生悄悄地站到一旁的柱后，这里没有黎纲，没有飞流，没有甄平，这里没有人会保护他们，梅长苏紧紧地压着庭生的肩膀，不让他受到一点伤害。

“既然将要死了，我总不能让兄长的孩子比我先死。”他轻轻地说着，庭生没有听清，全当是梅长苏说给他自己听。

飞箭密如雨点，其中一支箭快如惊雷，直冲庭生胸口，梅长苏知道，庭生是躲不开的，一个没有身家的孩子如果受了伤，是会被众人抛弃的。

他没有以前的力气再去挑飞那支箭，但也决不能让萧景禹的孩子受伤。于是他一把拉过庭生，将庭生贴在自己身侧。庭生第一次见这种场景，已经不在乎梅长苏怎么挪动他了。只晓得他们快死了。

于是那支箭便笔直地刺入梅长苏的腰后，鲜血浸透他的后背，他口中涌出一口鲜血，可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。

梅长苏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渐凉，他压着庭生的肩膀，让他安心，随后梅长苏便平稳地呼吸着，他记得蔺晨说过，快死的时候深呼吸，能拖个十分钟。

谁知就在此时，殿门砰的一声再次被撞开，一股寒风吹进来，吹得大家心惊肉跳。

这一次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俊秀阴冷的少年，周身上下寒气袭人，不过却穿着粉蓝色的衣服，系着漂亮的粉蓝发带，手中握着一把轻薄的短剑，剑锋如水，并无血痕。他硬梆梆冷冰冰地道：“来了！”

在一片僵直的目光中，梅长苏站着，背贴着柱子用来挡着自己的伤口，他知道飞流见他受伤，会乱了阵脚，于是他装作无事地问道：“飞流，是靖王殿下赶回来了吗？”

“嗯！”飞流重重地应了一声。觉得自己已经完成了报讯的任务，马上又冲了出去。

不过没人去计较他无礼的行为。

梅长苏听后，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平稳落地了，这种感觉很奇妙，他不禁眼睛发酸。

适才，他真的觉得，自己要死了。

不久，大厅便外传来整齐稳定的脚步声，似乎是在重新布防。随后，便看见萧景琰大步迈进，虽然精神饱满。但却仍是鬓发散乱，满面尘土，天青色的战袍上溅满血迹。他的佩剑已在入殿前细心地解下。撩衣下拜后的第一个动作，就是将手中兵符高高递起：“纪城军已奉诏前来护驾。儿臣缴还兵符！”

梁帝自然是高兴得不行，亲自走下来扶住他，一手握了兵符。一手抚摸着他的头发，颤声地嘘寒问暖。再安排接下来的事务，萧景琰的视线习惯性地去寻找梅长苏的身影，却见他脸色苍白。

“苏先生！？”萧景琰不管梁帝前一秒还握着他的手，也不管群臣诧异的目光，他几乎是飞一样地来到梅长苏的身边，见他将瘫倒在地，用双臂扶住他的腰，却觉得右手一片湿润。

他心有不安，扭头看向梅长苏的后背，只觉得心里的全部支撑都通通崩塌了。

那梅长苏的后背，浸透了他殷红的血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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