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靖苏】苏宅旧事.08
人物ooc。这一章过渡，为了避免bug。大部分对话取自《琅琊榜》第一百四十四和第一百四十五章，中间修改了很多生涩的措辞，因为想让大家看起来方便一点，也在剧情中插了一点点感情线。下一章可能会实在一点。谢谢大家喜欢。
苏宅旧事.08
大约一盅茶的功夫，两名禁军士兵押着衣衫褴褛的童路进入帐内。将他朝帐中一推，童路跌坐在地上，他朝着梅长苏一拜，用嘶哑哽咽的嗓音叫了一声：“宗主……”
随后又跪着用膝盖一点一点地挪到梅长苏的面前，梅长苏心头微惊，手上的书散乱在地。他刚想伸手去拨童路的头发，萧景琰就一个侧身将他护在自己身后，他用剑柄将那人的下巴朝上一抬，两边散发随即向后垂落，露出一张青肿脏污，勉强才能辨别出真容。
“童路？”梅长苏的眉毛一跳，“你怎么会到这里来？”他抬起手拍了拍萧景琰的背，然后按下他护住自己的手臂。
“宗主！”童路伏地大哭，几乎泣不成声，“属、属下对……对不起您……”
梅长苏凝目看他，用茶杯给他倒了杯水，示意他慢慢说。
听着童路诉说的过程，蒙挚和萧景琰都没有说话，与其说是他们不想说，倒不如说是他们说了也没用。童路对江左盟忠心耿耿，只有梅长苏的问话，他才会回答。
他们都静静地听着童路所说的话，直到听到最后一句，他们才闪过惊讶的神色。
“誉王要谋反……”他无比坚定地说着。
此言一出，不仅是蒙挚，连萧景琰也跳了起来，“不可能，誉王手里才多少人？他凭什么谋反？”
“我……我知道的也不多……”童路看着神色严峻的萧景琰，惶恐地继续说，“听隽娘说，誉王去天牢暗中探望了夏江，他们具体计划了什么不知道，但可以肯定地是，誉王已经想办法把留守京城的禁军给控制住了……”
听了此话，萧景琰和蒙挚无不显出震惊的神色，才短短七日，萧景桓就已经被皇位冲昏了头，丝毫不把梁帝放在眼里。
“童路只是说他们被控制住了，并非完全掌握。”梅长苏看着萧景琰这般惊讶，摇了摇头道，“禁军训练有素，历来服从上命，外面还没有打起来，禁军不会无缘无故地强行反抗。”
“就算禁军被废了，萧景桓也只有两千府兵，顶多跟金陵城的巡防营拼一拼，还未必拼得过……”
“不止，还有……”童路急急地补充道，“誉王在京西还有强助……叫什么徐……徐……”
“徐安谟！”萧景琰听他此言，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，眉尖一跳，手中的茶杯被猛地捏碎，咣当几声掉在了地上，几片碎渣刺破他的手掌，血水顺着他的手腕流落在地，一片殷红。
“殿下……”梅长苏转过身来看着萧景琰，看着他鲜血淋漓的手掌，想出言安抚，可也不知道说些什么。徐安谟是他们亲手放掉的，说什么也于事无补。只能站在萧景琰的身边，抚了抚他的背脊。
蒙挚也惊讶了一下，随后又把注意力放在童路说的话上，“庆历军都督徐安谟？”蒙挚瞳孔微缩，看向萧景琰，“可他是太子的表弟啊，我记得当年为了保这个人，太子与殿下闹得很僵，他又怎么会跟誉王搅在一块儿？”
“现在哪里还有太子？”梅长苏苦笑一声，“天下熙熙，皆为利来；天下攘攘，皆为利往。像徐安谟这样的人，只需一个像我这样的舌辩之士，就能说服他了。”
梅长苏说到舌辩之士的时候，萧景琰抬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。
“这么说，你是相信童路的话了？”蒙挚追问道。
梅长苏轻叹一声，“与其说我是相信童路的话，不如说我是相信萧景桓有理由选择铤而走险。”
“苏先生觉得，誉王一定会选择疯狂？”萧景琰甩了甩手臂，想甩掉一些血液，转过身向梅长苏问道，“是因为夏江？”
“那位首尊大人有的是办法可以逼疯他。毕竟完全没有活路的人是夏江，他当然希望萧景桓破釜沉舟。”梅长苏转过身来回答萧景琰，随后将视线转向童路，先后随便问了几个问题，再千叮万嘱童路要守口如瓶，得了童路的保证之后，萧景琰便遣了贴身的侍卫将他带到军帐里监管。
等帐门重新关闭后，蒙挚左右看看，看他们都闷声不响，问道：“接下来怎么办？我们信还是不信？”
“我认为，要按照相信他的话来防备。”萧景琰率先简洁地回答，随后看着梅长苏，想看他是怎么想的。
“我赞同殿下的意见。”梅长苏颔首道，“这既是意外，也是时机，怎么应对，怎么利用，都应该好好考虑考虑。”
“难道对先生来说，誉王的举动也是意外？”萧景琰挑了挑眉，他深知梅长苏了解萧景桓，还曾为他玩弄心计。
“殿下当我真的会未卜先知么？我虽然想到萧景桓可能会去见见夏江，但却没有料到禁军会被控制，也没有料到徐安谟搅了进来。”梅长苏面色有些凝重，不理会萧景琰话中的酸味，“如果童路所言是真的，那这一次我还真是有点低估萧景桓。”
“人在绝境之中，所迸发的力量总是比较可怕的。”蒙挚拧着眉，他虽然疑惑于萧景琰和梅长苏之间暧昧的气氛，可也没有再多想，“看来誉王是打算孤注一掷了……”
梅长苏点了点头赞同蒙挚的观点，正要说话，突又停住，看向萧景琰道：“殿下有什么想法吗？”
“我们先分析一下局势。”萧景琰很快从梅长苏的书柜上翻出一叠地图，用没有受伤的手拔出腰刀，在地图上画着，时不时来回移动，“这是京城，这是九安山，庆历营驻扎在西边，距京城三日路程，距九安山需五日。但有一点，庆历不是行台军，都督没有专擅之权，十骑以上兵马，不见兵符不出，徐安谟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调得动这五万人？”
梅长苏看着地图上的画痕，眉尖微蹙：“大概也只能伪诏或伪兵符了……验符之人是徐安谟，他可以动手脚。”
“但庆历五大统领也有权复验，如果徐安谟拒绝复验，那么统领就有权拒绝出兵。我不相信这五大统领也全都反了。”蒙挚提出异议。
“反上两三个就够了，不听话的可以杀。”梅长苏看了萧景琰一眼，“军中的情形，殿下更清楚吧？”
萧景琰面沉似水，默然还刀入鞘。他知道梅长苏所言不虚，如今军中确实不比当年，除了四境前线的行台军还保留着一点硬骨外，各地养的屯田军早已不复军人的忠诚。若以重利相诱，也不是不可能收买几个军官的。
“殿下安排在京里的人手，对萧景桓的异动不会毫无所察，大概明后天，也会有消息送来，我们可以跟童路所言印证一下。”梅长苏的双眼慢慢眯成了缝，手指轻轻摸着下巴，“可是……这一切也可能只是萧景桓的诡计，一旦我们轻举妄动，而最后却没有谋反的事实发生，殿下刚刚从皇上那里得到的信任就会烟消云散，降到和萧景桓一样的处境。”
“那这样一来，即使我们事先得到了消息，即使我们能相信童路说的是真的，那也跟没得到一样啊，”蒙挚神色凝重地道，“反正我们又不敢现在去跟陛下说……”
“不一样。我们可以事先预测，总比到时候措手不及地好。”梅长苏因为正在急速思考，不知不觉间也顺手将萧景琰的腰刀一把抽了出来在地图上画着，动作之熟练自然，让旁观的蒙挚滴下冷汗，萧景琰也呆了一呆，视线一直聚集在梅长苏身上。
“你们看。”梅长苏毫无察觉地继续道，“圣驾出行，九安山四方都有警哨。从京城到这里有两个警哨，一个离京城较近，一定会被萧景桓拔掉，一个离九安山近，禁军不定期地要去查看，萧景桓没办法动。而庆历军这次谋反，要的就是一个快字，为了抢到时间，他们是不可能绕过这个警哨走其他路的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，一旦这个哨的警讯传来时，自然就能完全确定誉王是真的要谋反，而非诈行虚招了？”蒙挚稍稍计算了一下，“可是这时候已经晚了啊！此哨离九安山不过五十里。等我们接讯后再护驾下山，肯定会迎头撞上！”
梅长苏没有回答，而是又看了萧景琰一眼。
“九安山易守难攻。真到警讯传来时就宁可守山不能再下山了。”萧景琰此时已领会了梅长苏的意思，也在凝眉计算着，“假定徐安谟能把全部五万庆历军带来。这里的禁军守卫是三千，大约抗得过两三天吧？”
“你小看我们禁军，”蒙大统领不满地道，“既然现在已知道他们要来，事先肯定要有所准备，撑个五天没问题。只是……三天五天的，有什么用啊？”
“九安山通路有限，庆历军来了五万还是三万没什么两样。不过五天确是极限中极限了。”梅长苏深深地看着萧景琰，“……五天，殿下回得来吗？”
萧景琰唇边挑起坚定的笑，他目光灼灼，注视着梅长苏，“母亲和你都在山上，我死也会回来的。”